《绍兴文理学院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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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兴的特色地名

   期次:第5期   作者:●胡文伟   

新昌大庆桥



  如果留意一下,会发现绍兴有许多带“梅”的地名,如梅墅、梅巷、梅林、梅园、梅溪、梅坞、梅山、梅湖、梅坞、梅东、梅西、前梅、后梅、中梅、梅一、梅二、香梅树湾、梅里尖,其中梅东村有二个,一个在钱清镇,一个在城区东。上世纪三十年代曾有个梅萼乡。是不是因为这些地方多梅树?似乎也不一定。据说东汉时有高士梅福来越地隐居,便有了以他的姓而得名的梅里尖、梅山这样的地名。要说有一个或二个地方与之有关,还说得过去,在这么多地方居住过,就很难说得通。
  万历《绍兴府志》卷一已指出:“宋梅市乡,领三里,梅福、永新、宝盆。梅福,相传以汉梅福隐处,盖傅会也。”绍兴城西有一座杏卖桥,但1980年的地名志上标的是杏梅桥,桥北边的村地图上也标作杏梅桥,好象绍兴人对“梅”字特别有缘。《越绝书》记:“自无余初封于越以来,传闻越王子孙,在丹阳皋乡,更姓梅,梅里是也。”按照此说,则梅姓人有一支是越王的后代。丹阳,在今江苏省,当时越地是不是曾有丹阳名称,为什么要“更梅姓”均不得而知。皋乡,今有皋埠和上皋地名,但那里并无信含梅的地名,所以只能存疑。
  绍兴有不少带“塔”的村落,如河塔、郑家塔、沈家塔、任家塔、吴家塔、王家塔、胡家塔、相家塔、童家塔、滑石塔、白塔头等,外地人见到这样的地名,还以为那里有佛塔,其实根本没有。绍兴的自然地形中有一种“石塔”,是指呈倾斜的裸露岩坡,一般在10至100个平方米大小,由此看似乎用“塌”更为接近,但“塌”字不易被人所接受,而字典又找不到可以确切表达这个意思的同音字,所以权用“塔”来书写地名,以致使不知情的外地人以为村里有佛塔。
  范寅的《越谚》中收有“石[石 ]”一词,自注为“溪间中石。”如果“石[石 ]”就是村民口中的“石塔”,那么“溪间中石”只是其中的一种,山坡上出露的斜而平的岩石也称石塔,而且以后一种为多。在带“塔”的村名中,象河塔、白塔头等大多数是以发音记字。而少数村名虽写作“塔”,实际发音却不是“塔”,而是“搭”,例如童家塔、任家塔,发音就是童家搭、任家搭。绍兴方言有时将“地方”“处所”称作“搭”,如“这搭”(“这”读作“噎”)“这(噎)搭里”,就是这里、在这里;“那搭”(“那”读作“哼”)“那(哼)搭里”,就是那边、在那边。但地名书写时很少写作搭,而是多写成塔,造成书写与读音、含义都不一致的现象。
  按照绍兴方言,“花”读作huo(若普通话“火”,或方言“化”),“华”则读wo(若普通话“我”,或方言“画”),如华舍,读作woso(方言“画沙”)。但另外有几个地名却读华为huo(方言“化”“花”),如华墟、法华山、华岩尖,这几个地名的“华”都不读方言画,而读作方言化、花。所以清代周长发的《赐书堂诗钞》中将“华墟”记为“花墟”。华,古代通“花”,篆体华字象花盛开的样子,引申为草木繁茂。清·王念孙《广雅疏证》指出,南北朝以前的书无“花”字,只有“华”。后来用“花”作为花朵的花,读音也与华有了区别。但从绍兴的这几个地名可知,古代华、花同音,而华舍这个地名是后来才有的,即晚于花墟、法华岭这几个名称。
  “大庆”这个名称十分响亮。在绍兴,很早就有以大庆命名的村落和寺院。大庆村在兰亭镇南部,民国二十一年的地名中就这个村名,属百子乡。百子乡所豁辖除大庆,尚有黄院、张村、陈村、石船坞、转山头,这些名称一直延续到现在,其中黄院现作王院。当时除大庆村,还有一个大庆乡,在现在的东浦镇,当时辖塔、风车湾、屠家沿、林江、东江、叶江、薛渎、东村、西村、强头、徐家、蔡家、后隆、前梁、后社、大葛、杨港、上秧田、方田、汇头、单四分、杨十房、姚家,共23村,如今这些村大多已拆迁。
  绍兴还曾有多个以大庆作为名称的寺院,最著名的大约要数齐贤的大庆寺,因为至今仍有以寺作为村名的地名,这个寺院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拆除,但村名一直得到延续。此外城区还有大庆尼寺、大庆庵和大庆尼庵(见朱关甫著1999年版《绍兴宗教》)。在新昌的真诏村笔者见到一座建于咸丰十年的大庆桥。
  绍兴大庆名称的来历,无论村名还是寺院名,都未见历史记载,唯平水的大庆村,当地人说以前村中有一座台门,里面的堂名“大庆堂”,而大庆堂的来历,也未见有书面记载。查阅文献,欧阳修的《泷冈阡表》谓:“盖自嘉 以来,逢国大庆,必加宠锡。”王羲之的《十七贴》中有:“足下今年政(正)七十耶,知体气尚佳,此大庆也。”更早的则是《周易·象辞》:“其旋元吉”“大有庆也”。可见“大庆”是个吉祥词,“庆”是“福”的意思,《国语·周语》“有庆未尝不怡。”所以大庆也就是大福,“积善人家,必有余庆”是古代治家的信条,“余庆”,就是福报。所以无论地名也好、寺院名也好,“大庆”当是遇个人或国家有喜庆时所起。
  柯桥街道北边原有待驾桥村,现已成为兴越小区的一部分,但当地人都称作“对家桥”。村里有姓戴的人,戴,如果是戴帽,方言读作“带”,而遇姓,则都叫作“对”,型塘里面头雾尖下的戴家村,都不叫“带家村”而叫作“对家村”。福全有个“对旗山”村,1932年的资料写作“戴旗山”。所以待驾桥原本应是戴家桥,由于其东有迎驾桥,好事者相应将戴家桥记作了待驾桥。本来绍兴方言“待”的发音就是“代”(台),如待客叫作“代客”,不会叫“对客”,当地人也从来不将待家桥叫作“代家桥”的,正因为原来就是戴家桥,只因东边有个迎驾桥,是迎过皇帝之意,这里就该是等待过皇帝的地方,也就书写成了待驾桥,发音却是“对家桥”。
  绍兴有那么多村落,盖起了那么多房子,这就需要大量的砖块瓦片。绍兴各地曾有许多砖瓦窑,烧制时间长了,有些地方干脆用“窑”来作为地名称呼,如绍兴城北有瓦窑头村;袍江有上窑村;禹陵东有孟家窑村;兰亭有下窑村;稽东有瓦窑岗村,钱清一个村直接用“砖窑”作村名。现在这些地方早已不再烧制砖瓦,但通过地名,可以知道那里曾有这一产业。
  以前建房需用石灰,那时以娄宫所产的石灰最为著名,其实娄宫作为水陆埠头,是一个销售处,主要出产地在其南边10里的灰灶村,因村落扩大分为上灰灶与下灰灶。现在石灰早已停产,村名也改为兰渚山村,山脚下遗存的石灰窑使人想到上、下灰灶自然村名的来历。而灶,最广为所知的是日铸岭北边的上灶、中灶、下灶,传说这里是越王勾践的铸剑处,至于当年铸剑的场景,(下转第6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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